季池垂下头看书， 没理她。
“不说，我就去跟熊二告密。”盛思侬站直身，目光在货架上游移，“说你打童工……等会儿，我是不是告诉警察叔叔更好一点？”
季池说：“我成年了。”
盛思侬意外地挑了下眉，他们班大多都是十六十七岁的。
“那还是告诉熊二吧，他那人特爱管闲事，肯定得找你家长……”
季池闭了闭眼，报上牌子。
盛思侬拿着香皂结账，挑了几串关东煮，坐到旁边的座位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她是真的饿了，下午跟姚时远他们去了一趟隔壁校，教训了威胁姚时远弟弟的人，就近在旁边的饭店吃晚饭，那家店的菜汤上飘了一层厚厚的油，她看了都没胃口。
她吃得很安静，咀嚼的动作极轻，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几批客人离开后，季池终于忍不住看过去。
已经过去半小时，盛思侬早吃完了，她两手捧着手机，正在玩某款跑酷游戏。
“十一点多了。”季池说。
盛思侬抬头看了眼时间，“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玩手机。
又过半小时，盛思侬终于起了身。
她走到柜台前，随便拿了颗棒棒糖递给季池。
付了钱，盛思侬说：“我回去了。”
季池凉声说：“慢走。”
盛思侬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便利店。
她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便利店门口挂的风铃又响了。
“盛思侬，”季池喊她，手里举着她刚刚结账的那颗糖，“你的东西。”
盛思侬转过身，脚步没停，笑容和夜色融合。
“送你的。”
盛思侬打开出租车的车门，临走之前丢下一句：“季池，你记住我名字了。”
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得意。
到了下班时间，其他员工来接班。
“辛苦了，小伙子。”来人是个中年大汉，他伸了个懒腰，明显是刚睡醒，“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干这个，不辛苦啊？”
季池摇摇头，把课本放进包里，收笔的时候，余光扫到了旁边那根棒棒糖。
几秒后，他拿起糖果，连着笔一起丢进包里。-
翌日，葛晗走进教室，看清教室里的情景，她的瞌睡瞬间跑没影了。
她今天是值日生，所以来的格外早，教室里此时只有三个人坐着。
一个是班长汪泽，他妈是老师，就住在学校里，每天都是到教室第一人，教室的钥匙也是他在管。
另外两个……是她的后桌。
季池背脊挺直，低着头在刷题，因为卷子倒着，葛晗看不清题目内容，只觉得文字数字凑在一块密密麻麻的。
盛思侬躺在课桌上，整张脸埋在臂弯里，肩膀轻微起伏着。
葛晗轻轻地拉开椅子，缓慢坐上去，把要赶的作业都拿出来后，她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
这一眼，便对上了盛思侬的目光。
“我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