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天悬,波澜壮阔。
有两道明光从浮生幻镜中飞出，滑过天空，落在了司天台中。
光芒化去,沈明玉正靠在司天台的软榻中睡得正香，唇边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如玉面颊上霞色绯然,似乎在做一个极为美好的梦境。
一袭白衣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沈明玉身畔，目光落在沈明玉脸上,浅银色的琉璃瞳中也罕见地溢出了一丝温柔。
不过瞥了一眼漂浮在不远处空中的浮生幻镜，玉无尘眸光微沉，抬手就不动声色地把浮生幻镜收入袖中。
收走浮生幻镜后，玉无尘皱眉片刻,就打算去警告小白猫一番。
这件事实在是太危险了——小白猫明显没有把浮生幻镜的全部功效都告诉沈明玉，导致他们俩的幻境问题重重,幸好最终都安然无恙地渡过了。
不然，万一他们意外陨落在幻境中就麻烦大了。
本来,他还打算这段时间门找沈明玉去做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他隐隐觉得,时间门快到了。
结果,全被这浮生幻镜的事给打乱了。
玉无尘转身欲走，可就在这时,他的袖子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玉无尘微怔，回过眼来,就对上了沈明玉那一双笑意盈盈的温润眸子。
玉无尘心头一动：“你没睡着？”
沈明玉悠悠一笑：“刚刚睡着了，不过又醒了——你要去做什么？”
玉无尘自然不能说他要去找小白猫的麻烦，沉默片刻，他道：“其实我找你本来也是有要事相告，却不料半路出了浮生幻镜这个岔子,轮回了这么久。”
沈明玉意外：“有什么事？”
玉无尘忖度片刻，没告诉沈明玉实话，只道：“我先不好告诉你，到时你就知道了。”
沈明玉想了想，忽然笑着轻轻拉住玉无尘的手。
玉无尘指尖不由得一颤。
沈明玉仰起脸看他：“所以，浮生幻镜里的事，你都还记得么？”
对上沈明玉那一双晶亮如黑玉一般的眸子，玉无尘：……
自然是记得的。
而且每一次每一场不同身份的欢愉，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绪，所以沈明玉没看出来。
但这会，玉无尘一丝情绪泄露出来，就被沈明玉捕捉到了。
沈明玉不由得笑了：“看来你还是记得的。”
玉无尘沉默半晌，只好点头。
沈明玉眨了一下眼，看着闷葫芦一样的玉无尘，忽然就道：“你要找我做事，又不告诉我，也不给我一点好处，我是不愿意干的。”
玉无尘闻言，有些诧异，他看了沈明玉一眼，看出沈明玉眸中戏谑，无奈，却还是道：“你想要什么？”
沈明玉歪头含笑看了玉无尘片刻，就朝他伸出手道：“抱我回寝宫。”
玉无尘怔了一瞬，看着沈明玉温柔微笑的眸子，心头莫名涌出一股超乎寻常的暖意，回想起浮生幻镜里的点点滴滴，玉无尘突然有些惭愧。
沈明玉都想通了，他却还有些端着。
而现在，是时候放下了。
最终，玉无尘也淡淡一笑，然后他便再无挂碍地迈步上前，一把抱起了沈明玉。
沈明玉感受到了玉无尘身上骤然敞开的气势，不觉抿唇一笑，就顺势搂住了玉无尘的脖颈，靠在了玉无尘胸口上。
·
玉无尘嗅了一路的淡淡香气，怀中沈明玉温软的身躯也让他不由得回忆起那些日子在浮生幻镜中的美妙。
他的记忆彻底复苏了。
到了寝宫，两人面上都不觉飞上一层红霞，呼吸滚热。
玉无尘将沈明玉轻轻抛在床上，便靠了上来，欺身吻住了沈明玉。
沈明玉长睫颤动，含笑回吻。
厮磨片刻，玉无尘正想拉下幔帐，忽然一道白影从不远处窗户旁掠过。
他脸色一沉，立刻坐了起来。
沈明玉倒是有些讶异：“白雪来了？”
玉无尘皱眉：“浮生幻镜的帐，还没找他算。”
沈明玉笑笑：“白雪倒是好心，不过办得有些粗糙罢了。”
玉无尘神色微妙，欲言又止。
沈明玉这时却已经又轻轻贴了过来，凑到他耳畔轻声笑道：“你这会要是再追出去，我倒不觉得你是为了白雪生气，而是觉得你要故意找借口不理我了。”
玉无尘怔了一瞬，微窘，不过随即他便恢复了坦然的神色，回头伸出手，抚上沈明玉的侧脸道：“我自然不会这么傻。”
四目相对，两人彼此眸中都是溶漾的温柔。
玉无尘凝视了片刻沈明玉洁白如雪的面庞，心跳略略加速，便闭眼吻了上去。
沈明玉微微一笑，顺势往下一倒。
玉无尘吻了个空。
接着玉无尘诧异睁开眼，便对上了沈明玉那双微带狡黠的眸子。
玉无尘眉头一蹙，这次却不再矜持，伸手扣住沈明玉的手腕，便压着他用力吻了上去。
沈明玉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便伸手搂住了玉无尘的脖颈，唇齿交错，温软滚烫。
床帐彻底落下，两个人影逐渐模糊……
夜明珠照出极为温润明净的光芒，照了整夜。
·
那日之后，两人之间门的关系彻底破冰。
沈明玉几乎日日夜夜都停留在玉无尘的寝宫内，修为也随着双修一日千里。
一个月后，沈明玉终于成功飞升，成为了拥有万年寿命的仙人，不过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日，有万千流星滑落，玉无尘立在殿门前，看到散落的流星群，若有所感。
旋即，他就转身走入了宫中。
沈明玉此刻正在打坐感应成神的瓶颈，见到玉无尘进来，身上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不由得睁开眼，露出询问的神色。
玉无尘这时静静看了沈明玉一眼，笑了笑：“时间门到了，有件事需得你帮我。”
沈明玉这段时日一直在听玉无尘说起有件事需要他帮忙，但玉无尘始终没告诉他事情始末，他便猜不透。
现在，玉无尘终于要说了？
玉无尘这时走到沈明玉面前，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取出一卷功法交给他。
沈明玉接过功法一看——时间门回溯之法。
他心头一动，默默看了玉无尘一眼。
玉无尘道：“其实很多事情我也不完全记得，百世历劫，忘掉的太多了。不过，我还记得，那时我叫阿昭。”
沈明玉恍然大悟。
这时他微微一笑，默默握住掌□□法，就道：“好，我明白了。”
玉无尘：“我替你护法。你现在还未成神，使用这个术法有限制，若时空通道出现崩塌，我会用神音唤你回来，届时无论如何，不要停留。”
沈明玉：“好。”
两人相对而坐，沈明玉细细研读完时间门回溯功法之后就开始运转仙力。
玉无尘这时，则是从自己掌中抽出了一条闪烁着淡淡金光的因果线，递给了沈明玉。
沈明玉接过因果线，周身灵光流转，形成一个阵法，逐渐将他笼罩其中。
很快，沈明玉便被吸入到了时间门的洪流中……
·
玉无尘的因果线在时光隧道里被变得极细，宛如蚕丝一般，光华也若隐若现。
沈明玉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差错，就这么仔细地盯着那缕长长的因果线，跟着时光流慢慢前行。
而随着时光流逝的逐渐减缓，沈明玉也看到了玉无尘历劫的每一世。
都极为惊心动魄。
沈明玉眸光微红，心绪波动。
忽然，沈明玉掌中的因果线微微沉了一下，上面出现了一丝丝黑气。
见到这一幕，沈明玉心头一颤，忽然意识到什么，就一掌打破了时空禁制，从这个黑气蔓延的点跳了出去——
漫天的黑沙。
准确来说，是魔气。
魔气顺着东海归墟的边缘已经快要入侵到司天台上方，这情形，比当年魔侯创造出来的灭世之象还要可怖。
沈明玉不觉蹙了眉。
他掌中因果线也更沉了。
深吸一口气，沈明玉沿着因果线继续前行，然后他就看到无数魔族居然在狂奔逃命。
听他们叫喊，竟然是在东海归墟处出了一个极为诡异年轻的大魔头，那个大魔头可以一口吞下好几个魔族，可怖极了。
沈明玉听到这些，若有所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终于，他走到一片荒芜的海滩前，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形如巨人的黑色魔怪正一把抓起一个魔族塞进嘴里，大口咀嚼，一口一个。
一边咀嚼还一边呢喃着吼道：“都是骗子！蠢货！”
再诡异的情状，沈明玉也见过，可这时，让沈明玉震惊的是——玉无尘给他的因果线居然直指那个巨大的黑色魔怪。
沈明玉眉心狠狠一跳，飞身而起。
他掠过之处，仙气缭绕，魔气溃散。
那魔怪也在这时注意到了沈明玉，一双猩红眸子露出狰狞防备的表情，然后就一把甩开手上此刻正抓着地吱哇乱叫的魔族，朝沈明玉袭来。
沈明玉同那魔怪凌空对了一掌！
仙光绽放，魔气四散。
魔怪中了一掌，身上的魔气顿时如同流沙一般落下，然后，那个巨大身躯散开，露出一个修长瘦弱的黑色身影，是个少年。
沈明玉喊道：“阿昭！”
那少年警惕嫌恶地看了沈明玉一眼，转身就跑。
沈明玉只能追上去。
中途两人又对了几招，少年不敌，但看向沈明玉的神色却愈发防备和憎恶了。
终于，沈明玉将少年拦在了一处山崖上，他用捆仙锁捆住了少年。
少年四肢被缚，只能龇牙咧嘴，冲沈明玉露出威胁的表情。
沈明玉见到少年这幅情状，心头微酸，叹了口气，便伸手轻轻抚上了少年布满灰黑的脸。
少年想也不想，扭头就是一口。
沈明玉雪白的手背顿时被咬破，鲜血淌了下来。
但沈明玉此刻却并没有露出吃痛的表情，只是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少年听到沈明玉这句话，不知怎么，身体震了震，然后他就神色诡异地慢慢松开咬住沈明玉手背的牙。
沈明玉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用仙术治疗好了伤口。
少年盯着沈明玉看了一会，嗓音模糊地问道：“你……是谁？”
沈明玉看着少年的眼神，沉默片刻，笑了笑：“你还认得我是不是？”
少年盯着他，戒备地道：“你……骗子。”
沈明玉愕然。
少年忽然又冷笑：“你骗了所有人……还有我，那个我不相信你是骗子。可我觉得，你就是骗子。”
沈明玉听着少年这些话，再看着少年这副模样，基本已经把当年黑发无尘仙尊和白发无尘仙尊分裂的缘故猜出了几分……
这时他默默抿了一下唇，轻声道：“可我现在来了，你还觉得我是骗子么？”
少年不说话了，眸光闪烁。
沈明玉见状，知道少年还没彻底狠心，这会他就微微一笑，忽然就凑到少年脸庞边，轻轻亲了他一口。
少年：？！
淡淡的柔软香气袭来，沈明玉的吻又极为温软，少年心头大震。
“早知道你不信，所以我现在来履行诺言了。”沈明玉说着，就伸手牵住少年的手，带着他从悬崖上飞了下来。
但仍是没有解开少年身上的捆仙锁。
少年扭了两下，捆仙锁收得更紧了，他痛呼一声，看着沈明玉的表情带了几分恶狠狠。
沈明玉不理会他，只笑了笑说：“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这里这么荒凉，没什么好玩的。你也别吃那些魔族了，虽然它们坏，但吃多了会闹肚子的。”
少年瞪着沈明玉。
沈明玉拂袖，一片云朵飞来，载着两人飞了起来。
期间门少年想要挣脱捆仙锁，无果，瞪了沈明玉一会，又没了力气，就放弃了。
沈明玉见状，不由得莞尔——看来某人的黑化也不过如此，雷声大雨点小啊。
少年并不知道沈明玉心中所想，就面无表情地瘫在那，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多时，云朵飘落，落在一片风景优美的桃源秘境处。
此处是玉无尘的私产。
沈明玉带着少年走进秘境，一路走来，少年神情都是很冷淡。
终于，沈明玉停在一处桃树前，他摘下一颗桃子，擦了擦，递到少年唇边：“尝一尝？很甜的。”
少年别过脸，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
沈明玉目光微动：“你要是不尝，我亲你了？”
少年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最终他扭头恶狠狠咬了一口桃子。
沈明玉得逞，笑了。
之后，知道了少年的弱点，沈明玉就好处理多了。
如果少年不同意什么，他就说：“那我亲你了？”
少年多半会一脸惊悚地答应。
如此往复了好几日，沈明玉就这么带着少年在桃源秘境里吃吃喝喝玩玩睡睡。
第四日，在少年不愿意换衣服的时候，沈明玉再次用了这句话。
可这时，少年却神情微妙地盯着沈明玉看。
沈明玉见状，心头微动，知道时机来了。
然后他就轻声道：“你想我亲你了？”
少年沉默了一瞬，慢悠悠道：“你试试。”
沈明玉笑了一下：“忽然不想亲你了。”
少年怔了一秒，怒目而视。
沈明玉悠悠然站起身来，朝外走。
少年挣扎了一下，用双腿站了起来，跟了出去。
沈明玉这会立在桃园前，看着满天红霞，唇角含笑，微微出神。
少年走过来，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又看向沈明玉。
这会万千霞光落在沈明玉身上脸上，照得他肌肤通透如玉，柔软的香风吹过来，卷动沈明玉的白衣，翩翩摆动。
愈发衬得他风神玉秀，灵气逼人。
少年有些出神，过了好一会，他忽然忍不住淡淡说：“你还会走的。”
沈明玉闻言，回过眼，他脸上的光突然消失，陷进阴影里，看得少年心头微微一沉。
沈明玉看着少年笃定的神色，笑了一下，轻声道：“可是我们还会再见面。”
少年冷笑：“骗子。”
沈明玉忽然朝少年伸出手，微笑道：“我们来定个契约吧。”
少年讶异。
沈明玉：“那一次，我答应你若是成功逃出来就当你的伴侣，可惜我食言了。但这一次，我换一个承诺。”
少年听到沈明玉这话，眸中绽出一丝微妙的光，却没说话。
沈明玉继续道：“只要山川不死，河流不枯，这方天地还是这方天地，我便一定会回来找你，一定会同你结为道侣。永生永世，绝不更改。”
少年眸光光芒骤然炽热，然后他咬了一下唇就道：“不行，我要现在。”
沈明玉莞尔：“那就加上现在。”
少年：……
最终，少年还是伸出了手。
两人手掌交叠，随着沈明玉郑重的承诺出口，契约化为金色的符文逐渐烙印进两人的掌心。
随着这契约逐渐稳定下来，少年身上的魔气也在化为烟尘，悄无声息地溃散。
沈明玉见到这一幕，唇边不由得溢出一丝浅笑。
等到契约签订，少年身上的魔气也完全消失。
两人相对而立，少年忽然挑眉道：“你把捆仙锁解开。”
沈明玉笑笑，故意道：“你不咬人了？”
少年没好气地道：“不咬了。”
沈明玉依言松开了少年，可就在他刚松开少年的那一刹那，少年忽然扑了上来，一把将他推到墙上，压了上来。
沈明玉心头微惊，抬手想推开少年，少年却在这时又眼疾手快地掐住了他的手腕。
沈明玉蹙眉无奈道：“你要做什么？”
少年看了沈明玉一眼，低头咬上那肖想已久的柔软唇瓣，就恶狠狠地道：“睡你！”
“这样就永远是我的了！”
沈明玉怔了一秒，几乎大笑，可也在同时，他心头一软，就默默放弃了挣扎，任由少年吻了上来……
·
如此又过了好一段时日。
沈明玉终于要走了。
少年似乎有所觉察，却什么都没说，只把他送到了秘境出口。
沈明玉看了少年一眼，还是有些心软，他目光动了动，问：“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少年闻言，忽然道：“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沈明玉心尖一颤，他忍不住问：“为什么？”
少年淡淡道：“因为我就是我，我不想跟之前的事再有任何牵扯了。”
沈明玉听到少年这话，微怔，旋即他就浅浅一笑：“好。”
然后，沈明玉抬头看天，此刻日光灿然，晴空万里。
看完，沈明玉又看了一眼对面稍显冷漠清瘦的少年，轻声道：“我叫你阿昭好不好？”
少年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有些警觉：“这不是什么旁人的名字吧？”
沈明玉微微笑了：“自然不是，‘昭昭如日月，离离若星辰’，这是个很明亮很有希望的名字。”
少年听完沈明玉的解释，神色稍霁：“那还勉强。”
沈明玉笑了一下：“阿昭。”
少年：？
沈明玉又道：“阿昭？”
少年皱了皱眉，终于不情愿答应了一声。
此时，天外神音再次传来，沈明玉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他知道，那是玉无尘在呼唤他。
时空通道快要崩塌了。
少年觉察到这一点，眉头皱了皱，却催促道：“快走吧。”
沈明玉诧异。
四目相对，少年抿了一下唇，终于咬咬牙道：“记得你的约定！”
沈明玉笑了：“好。”
说完，他身上便渐渐散发出灵光。
在踏入时空通道消失的最后一瞬，沈明玉看到少年拼命追了上来。
长风卷荡，沈明玉忍不住喊道：“阿昭，好好活着，不要成魔，等着我再来见你！”
模糊中，沈明玉看到少年红着眼睛无声冲他道：“好。”
沈明玉淡淡笑了。
·
灵光消散时，沈明玉长睫缓缓颤动，在玉无尘寝宫中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两人在彼此眸中都读到了默契的情绪。
最终，是沈明玉忍不住垂眼笑了一下，然后他就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可接着，沈明玉眼圈却又莫名红了一点，他望着玉无尘：“我知道的太晚了，你受了好多苦。”
玉无尘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就在这时伸手握住了沈明玉的手，将沈明玉轻轻从蒲团上拉了起来。
他温声道：“不晚。”
“只要是你，多久都不晚。”
“而且你说过的——只要山川不死，河流不枯，这方天地还是这方天地，你便一定会回来找我，一定会同我结为道侣。永生永世，绝不更改。”
说着，玉无尘便将另一只手伸到了沈明玉面前。
沈明玉红着眼圈轻轻笑了，他伸出手，同玉无尘十指相扣。
金色的契约纹路被唤醒，形成一个圆形的阵纹，在两人掌心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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